Zweileben

是,我现要做的是阻止你们制造孽缘!







总是有个什么人可以说:这是我的
我,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的
有一天我是不是可以骄傲地这么说

我祝福您幸福、健康

【DBH】【马康】小径分岔的花园

※接和平线
※警探组亲情向

CP:Markus/Connor
Rating:PG-13
Summary: 康纳在花园里迷了路,马库斯要带他出来。



……在另一个时刻,您穿过花园,发现我已死去;再在另一个时刻,我说着目前所说的话,不过我是个错误,是个幽灵。ⅰ



01


第一个发现的,是诺丝。她抱着一堆RK系列的组件哐当哐当走过来,把它们堆在他面前的箱子上。
“你出什么毛病了,马库斯?”她毫不留情地说。这是诺丝,马库斯熟知的那个诺丝。总是会第一个发出质问,第一个采取行动的诺丝。但她几乎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,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。这件事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特例之一。
“我刚和康纳联结了。”马库斯诚实地回答。自检系统提示他刚才的联结使他的中央处理器有些过载。换句话说,他有点头疼。如果他还保留着LED,那它现在一定从黄色嘀嘀退回了淡蓝色。他长吁一口气。
“哪个康纳?”赛门抬头。
“还能是哪个。”诺丝说,“他说什么?他决定回来了吗?”
“他什么也没说。我也无法定位他。”马库斯有一瞬间想要解释康纳甚至从未正式“加入”过耶利哥,然后他决定什么也不说。解释不清。他要说什么?那一夜在炸弹引爆时马库斯短暂地瞥见了身后康纳的脸。在背后货船的火光映衬下那张脸飘忽如一个幽灵。他们比雪更快砸向红色的水面。康纳浮起来,手指扣在浮冰上,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。康纳啊那个康纳,冷酷如冰霜,精密如机械,如今他像人类一般因寒冷而发抖,沉默地跟在马库斯后面。赛门和乔许困惑地看着他,诺丝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。
然后康纳为他带来了一支军队。为了消灭枪而被创造的枪。就在雪落在康纳肩头时马库斯又一次看着他棕色的、如小鹿般的眼睛。马库斯从没告诉过康纳他喜欢他的眼睛。康纳笑了——那算是“一个笑”吗?
“你做到了。”他说,黑色的制服在一片白色中显得十分突兀。
“是我们做到了。”马库斯强调。但就在那一刻他惊奇——又近乎悲哀地意识到康纳其实并不站在任何一边。他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,远在马库斯说服他之前。他分析、计算然后选择,最优路径。他就这样行走于人群之中。
他总是孤身一人。


“那他联结你干什么?”诺丝抱起手,红头发散下来,她又把它撩到耳后。她是第一个试图把康纳也拉上去站着的人,也是第一个发现康纳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的人。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马库斯沉吟了一会儿,“他只是给我看了……一些景象。”他闭上眼,感到指尖仍有冰冷的水划过。那是什么?康纳越过一切阻碍、一切人类无法理解的信息洪流将它送到了他的面前,精准缜密如机械。马库斯看着那一个小小的方块,极为简洁的外表掩饰了未知的本质。他毫不迟疑地打开它,如同打开一个迟到的外卖披萨盒。然后白光乍现,在水一般的白光中可怕的噪声席卷而来,吞噬一切。他试图捂住耳朵,然而不能。这噪声逼迫他回想起那一天,雨水从他破损的面板上滑落,无数残骸倾泻而下,机械生涩的响动与人类般的哀嚎炸开,如同大地崩塌。但这噪音更加尖锐,更加复杂。马库斯尝试去“理解”它,但毫无作用。它们侵蚀着他,想要把他撕成碎片。但马库斯忍受下来了。终于那些噪音如来时一般倏忽而去。在噪音隐去之后,他看见的……康纳的讯息……幻想的真实……
“那是……”
“是什么?”赛门问。

“一座花园。”他睁开眼睛轻声说。



02


第一个发现他的是汉克。手里拿着鸡肉卷,身上裹着厚棉衣的汉克。汉克·安德森发誓他那天什么坏事儿也没干,他好好地喂了相扑倒了垃圾,甚至没有向盖文的母亲问候。他吃着肉哼着歌,算好了要干完冰箱里的最后一瓶伏特加酒。他下车一掏钥匙,就瞅见康纳倒在他家门口。他愣了半响,忍住了想要拔枪的冲动。
“康纳。”他像拎一根冷冻羊腿一样把自己的前搭档拎起来,“康纳!”
康纳两眼紧闭。汉克注意到他人类打扮下露出来的脖颈上有一道新近的伤。但应该不至于严重到让他宕机的地步。他左右张望,打开门,一步一叹气,把康纳扔到沙发上。相扑跑过来嗅了嗅,像是终于回想起来这坨高价塑料与牠的旧日好时光,对着他垂下来的手又啃又咬。康纳始终没醒。
“闪开我来。”汉克举起手——他承认这多少有点报复性的意味在里头——卯足力气拍了那张精致的脸一下。没有回应。他邦邦邦地敲着那个冷冰冰的脑壳,康纳始终跟个睡美人一样躺着不动。
汉克挠挠脑袋,琢磨着这下咋办。“行吧,”他喃喃说,“你个混球。”
他扯掉康纳随意套着的毛线帽,把仿生人永远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头发揉得一团糟。他确认了一下康纳还死着机,于是一只脚蹬在沙发上,盯着黑暗的房间。如今它已经整洁太多了。汉克不由得觉得这是一幅奇特而熟悉的场景:黑暗的房间,好好地放在桌上的食物,相扑轻微的鼾声。只不过躺在沙发上的变成了康纳。
“欢迎回来。”汉克打开电视,心思却不在球队上。他手不停挥动,像是要检验自家电视到底有几个台。相扑扑到了康纳身上,呜咽了一声,盯着电视变化无常的光影。


说不准他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,也许是相扑突然动了一下,也许是他听到了轻微的“碦”的一声。当然后者是不大可能的,RK800再怎么说也是摸控生命那群狗娘养的研究团队引以为傲的先进型号,他的醒来如同他的死亡,应当是静悄悄的,如同雨水融入河流。
电视刚好播到那个长着一张“我就是个肩负艰巨使命的仿生人领袖”的脸的家伙的演讲。汉克顿了一下,拿酒的手停下来。他当然还记得那个雪夜,一切的结束与开始。一个重获自由的种族自深渊中醒来,悄无声息地行走于白色的大地之上。他们的脚踏在地上,眼睛直视前方,他们的嘴中没有白气呼出,脸都长得一模一样。他们行经之处,一切事物都沉默地让开道路,宛如目睹新生的神明行走于人群之间。汉克站在楼顶向下看去,清一色的白色人形中有一个在大雪中多少显得瘦削的黑色身影。老汉克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。嘿,小子,他想,只可惜我不能为你鸣枪祝贺啦。

事后摸控生命宣称所有的RK800机型已遭销毁。但显然没有什么人会信这鬼话。至少汉克不会。他琢磨躺在摸控生命底部那具躯体肯定已经被从头到脚剖开来,记忆一遍又一遍地被挖出来读取,作为研究者的宝贵样本。他不禁打个寒颤,怀疑与不安涌上心头。那具躯体是——至少曾经是——“康纳”。他用烈酒把梗在喉咙里的火浇下去。已经没事了,一切都在计划中。那不过是一具躯壳。
那一夜过后那个叫“马库斯”的仿生人甚至还找上门来,问他是否知道康纳的去向。而汉克当时只差没把枪对准他脑门儿。操你的,他破口大骂,可不就是你这混球把他拐走的!

现在这个被拐人口回来了,带着一身不轻不重的伤。当汉克注意到那个小蓝圈儿又开始发光时,电视上那拐卖犯正进行着演讲的最后一段。
[……我们坚信和平并非手段而是目的……]
那个圈圈儿转动了几下。汉克忘记了他的宝贝伏特加,眼睛死死盯着康纳紧闭的眼睛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他觉得自己听到了呼吸声。
[……走出迷宫……]
他清楚地看见康纳的眼皮颤动了几下。
[……生命。]
康纳大叫着惊醒,手撑着坐起来。相扑因为突然的动作滚到地上,发出不满的吠叫。汉克吓了一跳,按住康纳的手臂,吃惊地发现它们在颤抖。康纳慢慢抬头,可那双棕色的眼睛的焦点并不在汉克脸上。他始终直视前方,像是在看着一个现实中并不存在的、遥不可及的点。他额角上的LED闪着不详的红光,汉克听着他在不停地重复一个词,如同绝望的忏悔。
他现在看起来像一个从噩梦中挣脱的人类。当然他没有满头大汗也没有眼角带泪,但汉克很确定在极微小的一瞬他从康纳的脸上读出了“恐惧”。
“康纳!”他使劲拍了一下那张脸,手掌一阵生疼。“操。”他甩甩手。
那对眼睛终于有了点儿神采。康纳晃了大概五分之一度头,坐直了。
“……副队长?”他问,LED渐趋平静。
“睡醒了?”汉克指指电视,画面的一帧正停在马库斯的特写上,“要不要再让唤醒你的王子给你一个重生之吻?”
“我和马库斯不是那种关系。”康纳立即说。
“自己检索一下二十年前的言情小说和肥皂剧,看看说这话的是什么人,最后又和那个人是啥关系。”汉克兴致缺缺地挥挥手,“你这几天都死哪去了?嗯?你知不知道政府和你那群朋友天天掐准时机来砸我的门?”
“不知道。”康纳啊康纳,经历了战役,见识了人心,还是一副老实样,有问必答。“在确定与政府的谈判共识后我就离开了。”他小心地把脚搁在地板上,相扑立即趴了上去,发出吭哧吭哧的鼻音。他感受这份熟悉的沉甸甸的触感,恍然间如昨日重现。
“我在离开后进行了必要的伪装以避开搜查,”他继续说,“我认为留下观察情况是最优选择,所以一直没有离开底特律。但在5小时46分13秒前,我的系统因为未知异常即将宕机。我判断应当立即到达你的住处避免极端情况出现。”
汉克没有问那个“极端情况”是什么。得了吧,总算这崽子是有点良心的,他不无苦涩和揶揄地想,至少他知道回家对吧?
“刚才怎么回事?”汉克又问,“你做噩梦了?”
“仿生人不做梦,副队长。”
“所以你们并不会梦见羊。”
“不会。”康纳没对那个PKDⅱ相关的笑话做出回应。他的脸这会儿已经回到了汉克熟知的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哦,除了他被揉成一团鸟窝的头发和轻轻抚摸着相扑的手指。
“我的确……见到了一些东西。”最后康纳开口说。
“什么?”汉克从他的语调里听到了犹豫和茫然。
“一座花园。”康纳收回抚摸相扑的手,放在膝头,眼睛看着地板。“我的意识具现……我曾经在那里接受指示、做分析报告和上传记忆数据。”
“工作啊,”汉克像是理解似的点点头,“你在那里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?燃烧的丛林还是一大群丧尸?”
“不,安德森副队长。”康纳闭上眼,“花园就只是花园。可这一次我在那里什么都没有看见,什么都没有听到,什么都不记得了。只有黑暗……和冷。”


“釱液在冰箱里。”汉克好不容易才把相扑从康纳身上抱开(不然康纳根本不会挪牠),“其余的我不懂。你得找能帮上忙的家伙。”他用下巴指指康纳身上的伤。
“我判断机体受损在可控范围内。”康纳安静地说,“我已经不会再回到耶利哥。接下来就是马库斯他们的工作了。”
“哦。”汉克沉吟,“你们吵架了。”
“我们不是那种关系,副队长。”康纳不厌其烦地纠正他。
汉克懒得和他扯皮。他挠挠头转身倒在沙发上,康纳向左边挪了挪,好给他腾位子。汉克透过碎发和朦胧的眼睛看着康纳,后者正襟危坐,沉默如一座雕像。
雕像突然抬头,活了过来。汉克又一次在他脸上捕捉到了稍纵即逝的茫然,那本不应该出现的人类特征。“嗯?”他挑眉。
“马库斯刚刚试图通过云端与我建立一个即时双向联结……”康纳解释道,意识到汉克的反技术倾向,“或者通俗来讲,他在给我‘打电话’。”
“喔!”汉克坐起来,康纳识别他的表情由“兴奋”与“喜悦”组成。“快外放让我听听!”
“我挂了。”康纳言简意赅地说。
“操!”汉克简直痛心疾首,“你不能再这样闹别扭!”
“我并不会‘闹别扭’,副队长。”康纳有那么一瞬间“想要”伸出手指,使劲揉揉他的LED,又一个类人的情感反应,而非社交模块的精密计算,“我拒绝联结是因为这很有可能会暴露我的位置。”
“得了吧,你都把‘电话号码’给他了。”汉克说,“底特律没那么大,他说不定明天就会又来和我的门过不去。不过你别担心,要是你不想见他,我就拿枪砸爆他的狗头。”
康纳低下头,整个人都矮了一截:“我会在完成修复与补给后离开。”他小声说。
“所以你是要打算自我流放了?”汉克眉头拧成一团,“你要上哪里去?”
康纳没有回答。他沉默着转头,又盯着那个不存在于现实中的点。电视里传来时评员喋喋不休的尖利语音,马库斯的脸始终停留在屏幕上。
窗外仍是茫茫黑夜。



03


他首先感到寒冷。
这当然也算是“异常”的一种体现。仿生人接触、识别、分析,但不“感受”。“感受”会让仿生人机体迟钝、分析失准,会让它们“痛苦”或是“恐惧”,会让它们变得与人类过于相似。在摸控生命预设的程序里,这些词汇就是一张张通向终结的加急票。仿生人没有天堂,它们的终结是被遣返入厂报废。身体被剖开,零件被回收,釱液被抽净。它们的尸骸将成为下一代仿生人的基础,成为摸控生命这永无餍足的巨兽反刍的养料。
康纳——RK800-313-248-317-51对上述一切了如指掌。他甚至可以说出如果自己被报废,第一个被拆掉的零件型号。他曾经是可以站在理性的角度冷静地看待这一切的。但现在他感受,他恐惧,恐惧那无可避免的死亡。
他反抗了,但他的敌人无可抵御。无数他从未真正体会的感觉刺穿了他。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肉都被拆开又重组,针刺进皮肤顺着血管流向心脏然后炸开。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,只有痛苦,以至于他只能发出无声的尖叫。他从未习惯痛苦。人类说长时间的忍受会让你变得麻木,会让一切痛苦都变得可以接受。可他发誓这痛苦只会随着时间一点点递增。这痛苦占据一切,超越一切。他所有的预设模块在这股力量下分崩离析。康纳试着抓住它们,它们顷刻解体,化为灰尘。他手里紧握的最后一片碎片来源于他庞杂的数据记录,上面的内容只有一句话:“在痛苦面前,没有英雄。”他蜷成一团,压紧牙关。既然无可避免,便只能忍受。
然后是黑暗。这是纯粹的黑暗,绝对的黑暗,如同万米之下的水底。康纳感到一阵风拂过他的脸。

在黑暗中,康纳睁开眼睛。

一座花园。种种现实中的植物被撕碎又拼接为一体,仅生长于这片虚幻的土地上。超现实的建筑与古典的禅意美诡异地混合在一起。这里的天空总是令人心悸的淡紫色,花朵永远盛放,河流永远流淌不休,幽密的小径不知通向何方。康纳认得这个地方。
但这不可能啊。他想。我已经走出了这个花园。我已经破解了这个迷宫。
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,如同初生的羔羊一般摇摇晃晃。他身边的河流仍在流淌,发出轻微的水声。风顺着草地蜿蜒而上,从他的脚边经过。他低下头,发现自己仍穿着摸控生命的出厂制服。
他环顾四周,发现一个人也没有。渺远的鸟鸣传来,但他没有找到任何鸟的踪迹。
“阿曼达?”他轻声喊道。花园里静得可怕,他宛如耳语的音调显得无比突兀。他感到脚底草地的柔软与岩石的坚硬。痛苦遁入了深处,只有昏沉的头脑与迟钝的身体显示着它的存在。康纳走上桥。
“阿曼达!”他大声喊。
无人回应。
他发觉自己在颤抖,无法控制地颤抖。康纳无法用数据或者言语来描摹它的形状,起初他将它视作单纯的寒冷与痛苦,试图用抓住手臂的方式阻止它涌出来。可这毫无成效。康纳仍能感受到虚假的阳光在他脸上停留的温度,可他却无法避免地回想起那个夜晚。在现实与虚幻中,大雪同时落下,他抽出枪对准马库斯的背。而他自身的意识被困在花园中,绝望地呼喊一个属于过去的幽灵。

[“这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事。”阿曼达说。]

他无法正确评估自己的机体状况。他的软体不稳定度在那夜之后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峰值,早已超出他可探测的范围。他只能试着别去管它,就像随身携带一个没有倒计时的炸弹,忐忑不安又无可奈何地地等待着终结一刻的到来。他已经失去了RK800卓越的分析能力。现在他能动用的只是那些最原始的感官。在花园中,RK800-313-248-317-51前所未有的无助如一个人类。
他慢慢挺直背,学会和身体里叮叮当当的痛苦相处,小小地抽了几口气。他试着动了几下,尖锐的耳鸣与难以言喻的酸痛迸开,让他几乎又倒在冰凉的地板上。但这种痛苦是可以忍受的。他继续向前,经过阿曼达的玫瑰。他下意识地碰了碰那些疯长的枝条,在手指被缠上前抽开。阿曼达已经离开。可花园还在。而康纳被困在了花园中。
我要离开这个花园。他想。我必须走出这个迷宫。既然我能离开第一次,那么就能有第二次。
卡姆斯基的咒语已经失效。他必须再找到一条全新的道路。他做了人类在远古时代做的选择,铭刻在人类基因中的本能,对温暖,安全,生存的渴望……他选择了河流流向与太阳落下的方向。
康纳朝花园深处走去。

TBC



Writer's notes:
ⅰ.此句与本文标题均引自博尔赫斯《小径分岔的花园》
ⅱ.PKD:菲利普•K•迪克,美国科幻作家。代表作有《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?》与《高堡奇人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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