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weileben

是,我现要做的是阻止你们制造孽缘!







总是有个什么人可以说:这是我的
我,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的
有一天我是不是可以骄傲地这么说

我祝福您幸福、健康

2018文手滞胀录

闲来算算,今年居然林林总总码了22w字(震惊),光是DBH马康就有17w,或将成为马哲毕生的产粮巅峰。

不过说起来我真正开始码字应该是在去年10月,以后会如何也未可知。(谁又能想到我原来可正儿八经的是个画手呢)无论如何,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喜爱。

这个归档按月排序,同题只选一篇,不同题并列。

1月

他对回忆又有了新的感受:原先严酷的不再那么严酷,那些残忍的也不再那么残忍。但是,偶尔的,就像从海上刮来了一阵湿润的风,一个眼神,一句话,都有可能打破这种朦胧的幻想。他全然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审视着他一生的故事,觉得不无荒谬又不无可笑。回忆到某些画面时,他在想象中伸出手,想去触碰那些现在不在这的人。

突然地,他对“死亡”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。他想如果死亡真就像他现在这样,只不过是有意识的黑暗,那么这可完全没什么可怕的。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想,他就可以去任何地方。最后一小缕午后的阳光照进他意识的黑暗。那个下午他与吉米争论死亡的定义,引用了一句马尔克斯:“死亡就是再也不能和朋友们在一起。”但他脑袋里一点儿都没有关于那场文学与哲学针锋相对讨论的内容,取而代之的是吉米听到那长长书名后惊叹的咋舌和露易丝的轻笑。那些在他生前如此看重的东西都流入了黑暗的河流,像是从未存在过。


——《What happened after-身后事 Part 3

 第三个故事掺杂着最混乱复杂的成分——战争、相遇与爱情。太阳落下,土星的光晕在夜空上闪烁。光与影在多年的分别后第一次在锋利的边缘碰见了彼此。在他们各自眼中对方都如同星辰一般闪耀。如同所有故事刚开始不久,他们并肩的身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被传为佳话,那些从未亲眼见过他们的人也在传颂着他们的故事。火星荒凉的表面有过他们的足迹,某条会说话的蓝鲸可以作证他们曾在水面上行走。他们是挚友。曾经如此。直到一天夜晚,其中的一个家伙飞进了另一个的花园。在夜色温柔下他窃取了一根开花的树枝,敲了一下那本来就开着的门。


——《His Story-故事

2月

  同一时刻,两个街区外,我的母亲刚刚从她工作的大厦内逃出来。在她出来后两秒钟不到,楼就塌了。她几乎崩溃——我的父亲仍在楼内,等待着。她没有歇斯底里,没有哭泣,相反地,她向废墟走去。她张开了手掌,尘埃落在她的身上,将她健康的黑皮肤染成白色。她的嘴巴微微张开,像是见到了什么人,要说什么话的样子。

…… 我的母亲在半年前正式住院,医院的报告说:吸入有毒粉尘,胃癌。那一年,美国每10万人中有大约300人患癌症。而大都会与哥谭的癌症病发率是这个数字的两百倍。这是灾难的遗赠,而我们无可抵御。她在入院之后整天都只能躺在床上,看着正在重建的海港与一隅天空。后来她的肺也生病了,更多的药物被打进她的身体,她只能看天花板,不然就有可能把自己的肺一块块咳出来。我不明白,这种雷马克笔下的战争里才会出现的事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。她一直是如此好,如此坚强,现在却如此脆弱。全世界的人走过这张病床,看着她的脸庞,都会说:“这是一位勇敢的女士,她42岁,热爱生活,每天都祈祷。既然她不想死,那就别让她死吧!”


——《What happened after-身后事 part4

3月我应该是陆续写了几个实验性探索文档,找不到副本了

4月

韦恩无声地笑笑,他做了个手势,克拉克抬头看去,发现这个世界正在崩解。一切声音与图像都在消失。理所当然,这是布鲁斯·韦恩的世界,他醒来了,这个世界也将死去。克拉克觉得他听到了某种有翼生物拍打翅膀的声音。

“留个纪念。”韦恩的话语落下,顷刻间他的身躯消解,化为蓝色的荧光。它们沉下去。慢慢汇集……变小……变红……变成一朵小花的形状。

天竺葵。

“哦。”克拉克看着那朵花,轻声说,“小蝙蝠。”

那朵花离他有些距离,但他没有起身去拾起它。他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,孤身一人待在原地,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布鲁斯·韦恩的唇形。


——《Space Rider

Notes:第一次PWP……

5月

  所以,再要讲述真实的故事有何意义?故事已成历史,历史又将成为故事。那个将被传诵的故事怎能是这样的呢:那一天,就是那一天,超人站在门前,蝙蝠侠在门后。他想要抬起手的那一瞬间,瞭望塔警铃大作,刺目的红光亮起。蝙蝠侠从房间里冲出来,甚至来不及与他对视一眼就跳进了应急舱门。然后,那一次的确是最糟糕的状况。在最后超人透过被血浸透的眼睛看向天空,一个黑色的点孤注一掷地向上飞去。事后一位同事坚称看见那架黑色的飞机迎着火力向上,不加闪躲,仿佛一心求死。他挣扎着想站起来,但失败了。他对着空气伸出手去,徒劳地试图拉回那个点。不。他绝望的咆哮淹没在如大地崩塌般的爆炸声里。

……

在布鲁斯·韦恩的葬礼上,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到场。他挤开人群,浑身冒着雨的湿气赶到墓地时,第一把泥土就洒在布鲁斯·韦恩漆黑的棺椁上。


——《三十题系列

我突然发现,连这些假设也都只是空中楼阁,它们并不根植于我真实的生活,而是那个晚会之后,我恶补的同志电影的杂糅。只不过前一种是坏结局,而后一种是好的罢了。想到这里,我的自我厌恶感越发加深了。去呗,我的感性告诉我,又不会有什么损失,所以去啊,去告诉他,爱你的人一定会仍然爱你。可我明白这不行,说到底,我恐惧的不是什么传道书,也不是老爹的拖鞋。我只是害怕改变。前面的人生花了我20年一砖一瓦搭起了小房子,不甚美观却还算坚固整洁。而现在,有人就要整个把地基抽走了。我心知肚明门外有人正在等我,而我如果再不去开门,他就会离开,然后再也不会在我的门前驻足。可我怕啊,怕得要死,一个人怂在最里面最黑暗的小房间里瑟瑟发抖,因为我太怕房子会塌,砖块会砸到我的头,然后我会昏过去,醒来时不知道变成了什么人,什么东西。我试图剖析这种纠结的心理状态,可无数次我本想开口,却哑口失言。说实在的,我现在也无法准确描述这毫无根据的状态,它是如此荒谬,简直匪夷所思。


——《Beer,Bottom,Bombshell

Notes:唔,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试水第三者视角的第一人称叙述

他看着那具了无生气的小小尸体,这是一幕怪诞而安静的画面:两个如此相似,又如此不同的角色沉默地共处在这个与过去联通的舞台上,蓝眼睛对蓝眼睛,幸存对死亡,俨然一出荒诞剧。此刻鬼魂从幕后中出场,唱着带走生者灵魂的亡灵之歌。

花,红色的,花,那本来属于另外两个亡魂。

红色。

蝙蝠侠留下了它,留在男孩尸体旁。他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停留在原地,黑色的身躯犹如黑夜的分身。他静静站在那里,手指虚握,仿佛有细沙从中洒落。他站在黑夜中,站在过去与现在以微妙的角度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刻,被时间的洪流淹没。


——《加弗洛什之死

6月

蝙蝠侠花了三十五秒钟死去。

杀死他的不是魔法 ,不是外星科技 ,而是人类的武器。多年前这种武器夺走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部分,给了他无法抗拒的改变,他因此而成了现在的样子——一个向罪恶复仇的影子。现在它卷土重来,却是要把一切都带走。

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胸。一开始他只是顿了一下,手中扔出了最后一枚蝙蝠镖,动作干脆利落如平日。然后他突然感到一股灼热涌上来。他低下头。

血从那个撕裂的伤口里涌出来。


——《三十题系列-03

他抬头向上看。此时苍凉的墨蓝正缓慢而坚决地倾倒在天空上,与逐渐沉没于地平线处的红色相互争执,相互辗轧,最后交融为一体。已是傍晚。他闭闭眼睛,听见一种嘈杂声传来,这是他熟悉的嘈杂,城市的嘈杂。一个个狂欢夜开始的征兆。尽管比起在“那边”听到的要模糊得多,他仍然认出了这个声音。

这是哥谭的声音。

黑夜正在落下,白日渐渐远去。从他身后没出的蓝色压过了天空的大半,这颜色令他想起了某个人类的眼睛。黑夜并不属于他,而属于一个并不在此的人。黑夜是蝙蝠侠无边的疆域。

他睁开眼。


——《Neverness-永无

7月

开始了(深沉)

阿曼达的花园里没有鸟,没有真正的太阳,没有如夏夜般的温暖与柔软。她在花园里建起一道又一道墙壁,种上玫瑰与高大幽深的树林,试图用这个迷宫让他停在原地。但她已经离开,这谎言再也不能将他欺骗。鸟儿发出亘古以来第一声啼鸣,在桥下,黄水仙正在怒放,急切地抹去那些不存在的事物。圆环必被打破,迷宫必将坍塌。因为这是他的花园,有他的话语、生命与血液中静静燃烧的火。无人能够阻挡一条河流。

他试探地走了几步,那疼痛尚未远去,但他已经不再畏惧它。他闭上眼睛,挣脱像是浸泡于温水中的沉沦。当他睁开眼睛时,他已从梦游中走出。

然后他开始循着鸟群的方向跑。“soft,”他的鞋子踏在树枝与落叶间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他轻声地再次说出这个词。一切的起点,落在沙丘上的最后一粒砂砾。他终于发觉自己正在真正地笑。

“s-o-f-t,”他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这个单词,在它的三个音节里白日之火开始燃烧。风拂过他的脸颊,像是一个个轻柔的吻。“soft,soft,soft。”

——《小径分岔的花园-Part 2

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台RK800-“康纳”被送到我这儿时是个什么样子:左手完全没了,几段合金骨节从胸膛前刺出来;软体组织破得跟个烂麻袋没啥两样,主要元件简直一团糟,蓝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;嘴巴微微张开,像是要呼唤出一个名字,要说什么话的样子。

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当时一看就知道这他妈完蛋了,没得修。怎么修?我是个在模控生命待了十六年的老鸟,在这之前我在部队里当工程师,能来这儿纯粹是因为我对仿生人技术的痴迷和对部队待遇的不满。意思是说,我经验丰富,手法老道,可我没法儿在一只断手上画个傻叉的笑脸,然后把它接到一个掉了脑壳的人的脖子上去。你想象一下,你还得让那张用马克笔画的三笔笑脸说个笑话。

——《RK800不在乎

Notes:让我们热烈庆祝阿诺德先森的首次出场(鼓掌)

他沉默着看着那张画。我想他那人类毕生也无法理解的庞大数据库正告诉他这是“蓝腹蜂鸟”。在2034年最后一只蓝腹蜂鸟死在了生物实验室中,瑞典科学家宣告了这种美丽生灵的灭绝,并将矛头指向了遍布全球的新型化工企业。这些企业的订单全部来自政府与模控生命,主要的产品是仿生人驱动所必需的釱液,人们一般管那叫“蓝血”。

我不能给他们什么帮助,他们所面对的问题是全新的,而无人能够真正地预见未来为何。我只是知道,万物终有终结,生命萌芽又消亡,一贯如此。而有情人生生不息。

康纳突然开口:“我能不能……”啊,就像一个孩子的礼貌请求。他指了指那幅画:“把它放进我的意识花园里?”

他的花园。我知道那个地方。一个永恒之地。我看着那张完成于今日的水彩画,画上的蜂鸟站在蓝色的水上,正展开翅膀。突然地,它从画中醒来,张开翅膀,光以其濒死的火焰包裹着它。它颤动羽毛,飞向新生,向永恒的应许之地完成一场无声而壮丽的迁徙。


——《The hummingbird migration-蜂鸟的迁徙

Notes:应该是目前为止我自己的偏好和读者的诉求最贴合的一篇

一股凉意撒到我脸上。然后,再一次地,姗姗来迟的枪声敲打着我的脑袋。

我睁开眼睛,一个人半跪在面前。他的手伸在半空,像是要给我一个拥抱。但他没有办法给我一个“完整”的拥抱,因为他只有一只手,因为他身上被开了几个大窟窿,正在往外冒蓝色的液体。它是那——么蓝,像我爱喝的蓝莓果汁。但我知道那是他的血,就像我知道米莉亚会流蓝色的血。我站在原地。你是来守护我的天使吗?

但天使不会受伤,不会流血。我的救命恩人他好像一块小熊饼干,有可爱的眼睛,白色的皮肤,蓝色的果酱从破口里流出来。蓝色的小熊先生的眼睛望着我,不停地问“你还好吗?”“你还好吗?”好像挨了枪子儿的人不是他一样。我背着妈妈看过那些吓人的电影,知道这个时候我可能得对他说点什么,比如说“我也爱你”或者“你这个傻瓜”。可我之前根本不认识他呀,所以我就只能认真地点点头,说,我没事。


——《蓝莓小熊饼干

8月

前方你将会看到马哲的肝是怎么废掉的

“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。”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。

他来不及回头。一瞬间他的脚已经离开地面,视角颠倒,风冲撞在他脸上,噪音又响起来了,无数话语的重复,无数死者的呻吟……康纳发不出声音。

一只手扣在他的脖子上,将他举到塔的外沿。

他睁不开眼睛,风太大,阳光太刺眼,那些痛苦又回来了,比在花园时更甚。耳鸣,针扎火滚般的灼痛,寒冷与干渴……康纳的喉咙紧绷,牙齿碰撞在一起,嘴角抽动,双手紧抓住那条不可撼动的手臂。

他用力挣扎,全力反抗。毫无作用。那个声音,那个声音听起来有种怪异的熟悉感,就像电梯冰冷的墙壁的回响,劣质录音机的倒带,就像是……他自己的声音。

视线断断续续,但总归回来了。康纳低头,看见自己正歪着头看着他。他认识这种神情,从一台身上被开了五个窟窿濒临崩溃的RK800上。从他自己

60号没有再长篇累赘地说什么,他露出一个残忍得天真的笑。

“康纳,”他问,“你会飞吗?”

然后他松开手,康纳掉了下去。


——《小径分岔的花园-part 3

以后,当马库斯每次再见到康纳时,都会重复这个将言语转换为行动的必然过程。他会盯着康纳头微微垂下,眼睛看着地面,嘴唇轻轻抿着,手指伸进口袋探索着什么。通常这时第一个步骤已经完成,而马库斯将只是等待着这转瞬即逝的一刻。他将周而复始地等待康纳的拇指消失在口袋边缘,眼睛眨动的瞬间。

“找这个?”他会用轻快的语调说。一开始是勉强装出来的,第一次他还不得不借助于情感调节模块。次数多了之后就变得自然起来。他会专注地、贪婪地看着康纳有些吃惊地转过头,深棕色的眼睛闪烁着如春天诞生的小鹿一般的光。

他会用拇指将那枚生产于1994年的25美分硬币弹起来,硬币在空气中发出短促的铮鸣,呈弧线落下,而康纳将接住它,一次又一次。

——《El otro, el mismo-另一个,同一个

Notes:我真喜欢这篇的结尾

这个故事的结局是在2038年12月24日,平安夜。距离仿生人起义成功过去了一个月零五天,RK800-313-248-317-51消失在倾颓的大楼中后二十八天。模控生命秘密回收了一具损坏严重的RK800机体,几十个名字被存进监狱档案,其中的几个被打上了厚厚的黑条。砰砰!枪声响罢,仿生人与人类送出代表,带着友好、和善与理解的微笑坐上谈判席。一枚硬币被小心地保存起来,等待下一个手掌接住它。而一切故事的发源地底特律一切如常,没有几个居民意识到死亡与毁灭曾在离他们多近的距离窥伺。大家都在笑,街头一片欢腾,因为圣诞将至,大雪落下,白色将掩藏一切。既然耶稣降临,那么拉撒路的重生也就为时不远。


——《His story-故事

Notes:第二次使用His story这个标题。

马库斯认出这是那个每天来清创的护士。她一头长长的红发编成辫子,干活儿时盘起来。他知道病房里有几个小伙子简直心神荡漾,为了一个瞪视恨不得再让伤口深那么几厘米。平心而论,战地医院里面的护士是最无情的。她们沉默如同行走的幽灵,精确冷酷如时钟。在她们眼里你的出生地、军衔、脾性、喜欢的酒、抽烟与否、老二长短、婚姻状况没有任何价值。你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物,而是一堆需要清洗更换的绷带,一个需要消毒的便桶,一条又一条脏床单与空掉的输液袋。他能理解这个,士兵在战场上也差不多是这个样,如果你要把所有那些你开枪射中的、用刀劈开的、用炸药炸烂的在地上翻滚的血肉,或者你自身当做人来看,那就太可怕了。没人承受得了这个。

在这里唯一重要的只有生存。

——《布莱德灵顿之春·上

他接到一条信息。发件人:康纳。内容:你在吗?

然后来自联结,马库斯能听见康纳在说话,他在试图用笨拙的语言安抚其他人类和仿生人。他说:“目前火势尚未蔓延到这层。会没事的,请保持冷静……”不那没用。人类的绝望不会被苍白的安慰分解。有人在啜泣。

视线一下子降低了,康纳蹲了下来。他轻轻扶住一个孩子的肩头。

“没事的。”他说,“别害怕。”

孩子的旁边有个PL型号的仿生人,她的反应比起周边的人类可谓冷静。但她在颤抖,此刻她咬着牙匍匐过来抱住那个哭泣的孩。她抬起头。

“不能是这里,”她对康纳说,“我在等人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康纳轻声说。

他们短暂交汇了一下视线,然后康纳朝门禁处走去。“我试试能不能破除锁定……”他将手覆上光滑的合金,皮肤层褪去露出白色,这话不是自言自语,是说给那些他身后正在发抖的人,“一般而言,大厦会开启自动火警系统……”

他顿住了。一阵不详的震动传来,异乎寻常的温度,灯光明灭,人群惊惧的抬头,沉默……康纳走到另一个被锁住的窗口前。马库斯朝着他的方向看去。

康纳说话了。他面前没有任何人。马库斯不知道康纳这句话是对他还是他自己说的。康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
“我看见火了。”

他说。


——《Flames

马库斯:第一句是,对不起啊,马库斯。第二句就是,那枚硬币你可得好好安排一下。我当时肯定气得啊,就边啃他嘴边把他抱上楼了。然后我不蹲在一边看吗。给那修理员训了一通,训得可狠了,然后我才想确实不能这样子下去。就摸他手了。

主持人:然后呢?

马库斯:然后我就说,我养你一辈子啊。

主持人:他怎么回的。

马库斯:他就楞啊,快宕机了。最后就说好啊。他说他其实挺喜欢就待在我身边,玩玩硬币搞搞事这样。我前面就说过啊,他很单纯,一直就为了责任活着,我想给他更多一点。他值得的。然后第二天我们就直接飞到波士顿了,就这么直接确认关系。

主持人:那有人挖出来你手指上文着个“康康”,这个是不是你们感情的象征呢。

马库斯:康康这个词是怎么来的,我记得我们到很远的海域,停下来时就聊。我就跟他说,你的一生虽然不长,但也很不容易,我也是这么坎坷。我的寓意就是说,这算我们俩一种新的开始。我也换了个名字,我说我也不叫你的名字了,我觉得大家都这么叫,我心里不爽。我就给他取了一个康康,我说就叫你康康吧,你就叫我马克思。他自己很高兴,说也可以叫他康有为。这是好名字啊,真心话,真心话。


——《然后我就掏出戒指

Notes:军涛梗。写这篇的时候我已经笑傻了

9月

我开了枪。这是一个宛如他妈的电影的绝妙场景:我先是看着他跑过去,用身体护住那个不知所措的女孩,然后蓝色的血花在他背后绽放。一切都放慢了,我仿佛可以用手指描摹每一滴血溅出的弧度。最后,我才听到了枪声,看到了从枪口冒出的淡淡烟雾。我看到他跪下去,蓝血流了一地,却还是不顾一切地护住那个小小的影子。

他想要站起来,一个摇晃,蓝血从大腿上喷涌而出,又倒下去。他伸出手,可能是想拥抱什么。不过他做不到了。因为他已经没有左手了。天呐,老兄,你简直正直得让我要吐了。我怜悯地看着他,打出了最后几颗子弹。

然后我把枪随手一扔,混入人流。汽车尖锐的鸣笛响起来,有人在呼喊康纳的名字。我没有回头,把那些喧嚣都抛在了脑后。

我掏出三颗白色的药丸,咬开,舌头扫过牙釉质上的碎屑,然后吞下去。好家伙,丹尼斯,太棒了。干完大事后就是需要这样的好伙伴。我感受血液燃烧,天空倾倒,仿佛世界对我致敬。为了我完成如此壮举。我哼着《play with fire》走进便利店拿走了一瓶健怡可乐,快乐地打开灌进嘴里。这场事先张扬的谋杀就此结束。


——《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

“你……”他生涩地吐出第一个词,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马库斯的动作停在中途,一只手还扣在他的腰侧。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,发现自己的喉咙灼烧般痛苦。故事要从何处开始?这里有这么多合适的地点与情景:无月的夜色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,越来越高的温度与湿热的眼神,一步一步一步;故事亦可以从那根开花的树枝开始,可以从四目相对时仿佛静止的空气开始。
康纳不知道这是何时开始的。以上所有在此刻一齐涌上,提醒着他那些他试图忽略的事情。在马库斯榛木色眼睛的注视下它们汇聚成形,如同春日在阳光下突破冰层的河流。
他感到干渴。
火焰缓慢地、持续地燃烧着。康纳不想让自己听起来渴望,可事实上他听起来就是那样。他放弃似地陷进床里,盯着天花板,仿佛下一刻它就会坍塌下来。
“……你锁门了吗?”他问。

——《布莱德灵顿之春·下(01)

Notes:嘿嘿嘿嘿嘿嘿嘿

[“我记得所有的事。”他说]

 

[“我记得火,嘴里阴冷的金属味道,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和一声轰鸣,”他缓缓地陈述着,“然后是风信子,弹起的硬币和一个吻;我记得枪声,釱液流逝的感受,寒冷,黑暗……阳光下的河流……画室里油彩和书的气味……它们是如此真实,仿佛就发生在几分钟之前一样。在我意识到的一刻,我感受到所有的这一切在数据库里渐渐浮起,汇聚成形,而我是长久以来第一次得以窥见其全貌的人。”]

[我震惊地、悲伤地看着他。他正在动摇。他的神情既陌生又熟悉,是我所知的无数幽灵的混合]

——《西西弗斯之石

Notes:这是有着相当意义的一篇。首先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尝试此种叙事方式(俗称SCP文档XD),虽然很爽,也很难……

其次,这一篇也许可以作为《花园》的一个补充,关于一个更加可能世界的灰暗前景。

他看见那台RK800在操作台上又死了一次。他看着那些令人惊叹的细节被拆开,平日隐藏在完美光滑涂层下非人的部分被剖开曝光。一根又一根钛合金骨骼,已经不再跳动的人造心,失去釱液的仿生器官闪着黯淡的蓝光。被单独挂起的制服上有枪击留下的弹痕,编号是313-248-317-51。他与那个孤独地挂着的头颅对视时,眼球的搏动更加明晰,仿佛通过这对眼球他们完成了某种交流。但这也只是错觉,他们并没有真正在对视,因为这台RK800已经没有眼睛了。

——《小径分岔的花园-part4

10月

“快点名了,马库斯!”赛门来找他,看见他一个人站在树下。他又大声喊了几句马库斯的名字,这时马库斯转过身,朝他走来。突然,一声蝉鸣打破了寂静,那些在泥土中忍受了无数个日夜的生物终于得以逃脱黑暗,来到地上,一窥它们从未得见的光芒。它们高声歌唱,全然不知自己正在走向死亡。

“春天结束了。”赛门说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马库斯说。

这时赛门终于认真打量起他的脸:“喔老兄,你看起来糟透了。你是刚杀了什么人吗?”

“你说得对。”马库斯越过他大步向前走去,回到军队之中。他一次都没有回头。


——《布莱德灵顿之春·下(2)

Notes:听说这篇让无数GN心碎(啥)

黑暗从中心向外蔓延。电力被抽走,城市停止运转。五彩的霓虹灯广告牌与3D 投影巨幕都黯淡下去,上面的字样“模控生命,拥有你的仿生人”闪烁几下,与黑暗融为一体。所有人声的嘈杂,汽车的鸣笛与电视节目的尖锐笑声都消失了,只有失去支撑的建筑遗骸落在地面的沉闷声响。后来连这声音也不再有,整座城市无可避免地滑向那良夜。在脏弹爆炸3小时24分06秒后,曾经掌握着仿生人产业命脉的工业之心底特律已成为一座死城。

在黑暗中,康纳睁开了眼睛。


——《Ground-Zero 归零地

Notes:是对抗线马康!(尖叫)是万古大坑!(惨叫)

康纳被夺走了一切,他的过往,他的短暂的生命历程和从未对他人提起的纷杂的梦境。他被彻底打碎了。但没有关系,因为会有更好的东西将他填满,届时他可以忘记原来的一切。高潮到来时,他只是感受到了白色的温暖,解脱,与安慰。他的身体像树叶一般飘零 ,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。但马库斯接住了他,用自己的嘴去描摹他的唇形。“别害怕。”他一遍又一遍这样说。康纳像是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自己必死的命运,把自己的身躯呈了上去。他能感到自己的眼泪落在马库斯肩头,而后者的手紧紧地环抱着他,炙热如火的吐息拂过他的颈后。

——《The Lotus-eaters食落拓花之人

Notes:写完这篇我感觉自己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升华,特指KINKY方面。

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怎样的变态了,妈呀

11月

在这时,所有的碎片终于拼合,一切的解答呼之欲出。在无可抵御的命运前,他隐瞒了自己的心。所以他就将只是这样,在黑暗的水里永远漂浮。这是理所应当的,在他们在背后把子弹打进他的脑袋里时,他什么都没做;在他们把他一次次肢解又拼合时,他什么都没有做;在2号举起枪时,1号什么都没有做,所有的康纳什么都没有做;现在他,一个背叛者,为什么要再去试图挽回点儿什么?他已经累啦。他只想在这里多睡会儿……只是……但愿马库斯没有听见他的……

康纳感到眼睛酸涩,于是他闭上眼睛,与之前的五十台RK800一起沉入黑暗冰冷的湖底。一股热热的液体蓄在眼睛里。但他没有哭。作为最先进优越的型号,RK800从未安装过眼泪这种毫无意义的模块。

——《小径分岔的花园-part5

这就是那种时刻了:他恨不得一脚踹在随便什么坚实的东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,用最混不吝的语言咒骂他和康纳都没有的某个女性直系亲属。他真想敲开康纳那招人喜爱的小脑瓜,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。估计康纳对他也同样莫名其妙。(“这是我的工作!”他会说。好了,一般到此打住)大多数时候他们默契无比,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。有些时候他又觉得康纳和他不在一个星球上,空气循环系统里装的大概是月球的大气。

好吧,就当这是对他马库斯•曼菲尔德物理和技术上走了康纳后门的报复。


——《马库斯他为什么生气

12月

那晕眩感卷土重来。黑暗从他的脚尖攀上,像是温柔的抚慰。但康纳不需要虚假的慰藉,他需要只是——正确。他在做的是正确的事。什么都别去想。什么都不要去记。耳边传来宛如朔风刮过的电子噪音。无数鬼魂的窃窃私语,无数死人的尸首被深埋大地。

他蹲下来,捂住耳朵,听着整个世界咆哮着从头顶掠过,发出无声的尖叫。

 

 

 

卡拉讶异地看着他空手归来,沉默地打开车门。

“怎么了?”卡拉问,“里面有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康纳回答。不过是又一具尸体。


——《Ground-zero 归零地 Chapter-2

60号看着倒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康纳,眼神黯淡。然后他——笑了。

“都拿去吧,”他说,“你这个小偷。”

他向后倒。

康纳发出无声的尖叫。在60号的身影消失在视界的一瞬间他的心脏开始再次鼓动,生命在全新的根基上生长。釱液燃烧般发烫,冲刷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。他站起来朝塔边跑去,感到体内的合金骨骼尖锐地摩擦。他手抓住砖石,向下看去——

他什么也没有看到。他慢慢地、慢慢地跪下去,手死死抓住塔沿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。不知为何,在他的想像里,60一直、一直在往下掉。风把他的衣角托起来。因为塔简直高得没有尽头,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,他会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:双眼紧闭,双臂张开,像一只飞鸟俯冲而下,给大地拥抱与吻。


——《小径分岔的花园-part 7

Notes:我都不记得写到这个部分的时候确切的心情了,大概全靠一咬牙吧

再见了,60号

“意识的无限性。在现实世界里,你正要扣下扳机,迎接死亡。就在这一瞬你的思维将会无穷无尽地延展开去。主观的体验会占据绝对的主导权,你会构筑一个世界,像一颗恒星在消陨之前发出光芒。思维超脱于时间之外,漂浮在白色的汪洋上,在夜色里……在思维的刻度里,已经发生的事和可能发生却尚未发生之事同时存在。我现在就在这里,同你说着话,尽管我不过是个错误,是个鬼魂。但我们能拥有的时间是无限久。”

 

“永远?”康纳说,惊异于这个词音节中蕴含的魔力。

“几乎。”马库斯说。


——《The Violet Hour-紫罗兰时分

Notes:是给 @控师地狱 太太的手书的!这是今年的最后一篇了。

哇我没想到有这么长。

谢谢你能翻到这里,祝大家新年快乐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Maze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8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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